种子在毒药的怀里长大
温都博客/ 红枫古道
下班后,我逛进一家农药店
与科技馆仅一步之遥
堆放着各色种子
与农药紧紧挨在一起
多么熟悉的毒药
烈妇们选择一饮而尽
无须啤酒伴侣,嘴角的泡沫
比啤酒花还要鲜澄
爱打赌的二舅公很利索
与大儿子淡定道别
俺上大学那会儿
父母泪眼婆婆捧过药瓶
那种寒冷,从我的脊背潜入
独自逛出农药店,空荡荡的大街
什么花菜、包心菜、芹菜
小白菜和杨乃五
一共十七块五毛钱的种子
比爱情便宜三分半
不管是东洋货,还是西洋种
想起父亲说过
这年头自己留的种子
来年不出芽
这因子源自孟德尔的一粒蜿豆
移动的公交车,会行走的乐园
像极瓜熟蒂落的果实
每次到站
就释放出三六九等的种子
突然想起
今天的走廊对话
“种子直接种在农药的土里,
长出的果菜不长虫子”
父亲证实这一说法
没有虫洞的青菜就是最好的明证
无心耕作的我
像极一粒等待发芽的种子
困在站台这个蒸笼
不停淬取《新世纪诗典》的温度
“红小兵这一代,
在害人至深的遗毒中长大”
突然想起中学历史课本
一部农民起义
的通史
秋水说:比飞夺卢定桥更玄乎
这让人想起种子与毒药的对话
一群第二季的孩子
开学后,种在毒雾的激流中
甚至想起防毒面具的另一种价值
可以不用捂着鼻子
认认真真地读完一部二十五史
一两滴带血的种子
偶尔也会种进历史浩瀚的烟云中
种子在毒药的怀里长大
我真不知道
哪一棵会长成他们本来的样子
2013年9月16日写于买种子之后